『出卖』
妳曾说过爱是会让人奋不顾身的勇敢,所以不管怎样妳都要为爱情坚持再坚持、焚烧再焚烧到极限才能罢休──个头小小的妳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副坚毅的防卫姿态,眼神却因太过恐惧而接近疯狂。
「没有爱我会死的。」妳定定地望进我的眼裡,「所以别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行。」
我微微弯腰以一个拥抱作为回答,仅管那并不是个问句,我觉得我该说些什么可喉咙却被无数个问题给狠狠堵死:到底爱情又是什么?有任何标准可以测量吗?妳看得见它吗?摸得到听得到吗?如果它无法被任何感官探知,那妳怎么能肯定它真的存在?到底一个人要如何去相信如此虚幻而不真实的东西?
这简直就像是某种过于狂热的宗教一般──妳放手去歌咏、去祈祷、去献祭,但到了最后,亲爱的,妳到底能得到什么?
──空的。 燃烧尽后妳双手空洞的死去了。
亲爱的,我那时生活是齣荒唐的电影,太多太纷杂的元素让剧本过于饱满而显得髒乱,在少了明确主题的情况下,我和其他各个演员也只能照着剧本做出各种荒谬而相悖的姿态和说出不成章法的台词。我曾经很乐在其中,其他人也是,毕竟疯子眼中的世界特别色彩缤纷,但妳却不肯融入这欢欣鼓舞的狂欢,只是迳自抬起头将自己的天空填满文字,自成一个孤独自转的小小星球。
而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妳,就只是隐约能感觉到妳的视线扫过我的背嵴令我浑身发凉,然后以迅雷不疾掩耳的速度躲回自己的世界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对妳感到好奇,但并不会特别想要去探究妳,好奇心能杀死一隻猫,这道理我懂得,所以我坚持不靠近妳神秘而禁忌的边界。
但妳却跨过了。
怯弱的,战战兢兢的,跨过了所谓好与坏的边界来碰触我,妳说妳爱我,说想和我一起堕落──说愿意为我出卖整个世界──却在最后,只得了没有我也没有世界的灰烬。
对不起。
※
我是个不懂爱的人,这是我从从前情人那得来的结论。他们撩动我灵魂的潮骚,然后让我如浪般拥抱、吞噬、依附他们,而再我餍足准备离去时又泪眼婆娑的问我:难道妳不爱我么?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他们来了而我张开双臂欢迎,这并不代表我会因过于眷恋而要他们留下。
很多朋友告诉我,妳没错,毕竟妳未曾承诺过什么,但我始终无法摆脱那如鬼影般的愧疚感,我不想再看到谁的眼泪,可情人前仆后继的来,骚动如我的灵魂需要他们来当我的锚让我宁定,除了不拒绝然后如风中草般接受他们撩拨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我的灵魂像是口破了的麻布袋,怎么装也装不满,就空空洞洞的令我不得不去寻找新的刺激,这或许是病态,但绝非那么不正常,我也只是被寂寞空虚桎梏的禁脔而已,一如这整个世界中的无数谁谁谁。
※
是夜,我将厕所的门锁上,打开水龙头让潺潺的流水声迴盪在狭小的室内,虽然有些刻意(外面音乐声大到我必须用吼的才能让别人听见我说的话),但小心点总是没错。「放心吧,不会有人听到的。」Simon朝我伸出手,他孩子气的脸笑起来很甜蜜,染成红棕色的头髮在厕所的晕黄灯光下显得迷幻。
我拉住他的手将他扯近自己,然后吻上他薄薄的嘴唇。他的嘴裡有酒精微醺的酸味,我伸长了舌尖舔过他穿了舌环的舌头,有些冰冷而圆滑的金属触感令我很兴奋,我跟他紧紧纠缠成一块,他的手掀起我的裙襬,而我拉下他裤头上的拉鍊。
我们像在跳双人舞般有默契的换了个姿势,他让我转过身趴在洗手台上,双手扶着我的臀部进入我,我听见他极力克制却还是溢出了的呻吟,低沉、富男性化的,我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快感如波涛般袭捲过我的神智而让我腿软得几乎快要融作一团。
「啊……Simon……」我感觉到他的嘴唇滑过我汗湿的背嵴,湿润舌和金属圆球顺着我背后的弧线往上,像烈焰般在我的皮肤上种下一个个炽热的种子,「艾拉、嗯,妳夹得好紧。」他边啃着我的肩舺骨边说,阵阵痛感跟下身传来的快感溷杂在一起将我推上高潮的巅峰,我无意识地夹紧了Simon,他的闷哼声像是离我很近又很远,来来回回穿透我的灵魂让我一阵晕眩。
他慢慢滑出我的体内,任凭累极虚脱的我滑坐到磁砖地板上,我无法顾及那逐渐渗入骨髓的寒意,感觉心脏不断撞击着胸膛激烈跳动,不顾一切的好像下一秒世界就会完结一般。
我深深吐纳,然后颤颤巍巍的起身开始补起方才弄花的妆,「欸我先走了。」我看着Simon的倒影在镜中整好仪容,抹去额际的汗水然后拉开厕所的门,「掰,我再call妳。」他说,我只是敷衍的挥了挥手做回应。
好不容易将自己弄回可以见人的状态,我拉开门溷入人群中,却还是免不了某些人暧昧的挤眉弄眼,我没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膀傻笑。音乐声在深夜依然震耳欲聋,我敢打赌等等警察很快便会来敲门。
我挤过一个又一个散发着热度的身体,空气中瀰漫着荒唐的气息,明明是很喧嚣的环境但在此刻的我眼中看来却平静如被按了静音键般静寂,我呼了一口长长的气,突然很渴望可以回到家好好洗个澡,抱抱猫猫,也抱抱妳。
※
回到家第一眼便看见门边妳替我留的那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浮在玫瑰花样式的灯座上,温柔的照亮阴暗的玄关。我悄悄脱了高跟鞋,蹑手蹑脚的走进我们的房间,看见妳一人睡在双人床的中央,微微下陷进床垫中,窗帘没拉好,一缕月光细细碎碎地洒上银灰色的被套,潋滟如水光般。
妳蜷缩宛如婴孩,苍白的脸孔半埋在棉被裡头,我甫下身轻轻吻了吻妳的额角,手指拨开散落在妳脸上的碎髮,妳连熟睡时眉头都是紧蹙的,孩童似的脸上有着不相衬的成熟表情,很悲伤很悲伤的表情,然后蓦地掉下泪来。
像把刀般割碎了妳美好的脸庞,我不断以手指抹去却总是有更多的眼泪涌出来,我感到窒息,刹那间妳的好妳的体贴妳的隐忍妳的悲伤一下次将我吞没,罪恶感如同水滴般汨汨滴落在我的灵魂上,直到我有暇低头去看,我早已千疮百孔。
我莫名的感到疼痛,妳的痛和其他好多情人的痛,我承受太多所以最终只能瓦解。方纔已满足的灵魂现在又骚动不已,被疼痛硬是扩张的大洞令我无法再居留于妳的温柔之中,我必须逃走,马上,不然我恐惧我将吞噬自身。
「喵。」我看见猫猫俐落地跳到床上,它信步走向我,一双迷幻的蓝灰色眼珠闪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喵。」它顶着我的手,粗糙的舌舔去了妳的眼泪,我颤抖着抱起它,看它在我的怀裡温驯发出满足的呼声,我动盪的心跳开始缓和,减慢,减慢。
亲爱的,我回来了。
※
「让我爱妳好不好?」学期末前的某个黄昏,夕阳将桌椅映出一条条如牢笼般的影子,娇娇小小的妳,红透整个脸颊的妳这样对我说,就算是在梦裡也足够让我疑惑,矜持如妳是不会讲出这种话的,我懂得妳的。
「哪,艾拉,我爱妳。」
妳将我揽进妳的怀抱中,我必须姿态彆扭的弯下身才能和妳正常的拥抱,「怎么了?」我问。
「嘘──抱我。」
我依照妳的话收紧了手臂,妳整个人依偎着我,头正好枕在我的胸口,沉沉的,令我无法呼吸。「艾拉,艾斯蒂拉,妳知道我很爱妳吗?」突然我感到一阵痛感自我的小腹炸了开来,我惊愕看着妳狰狞的将一把刀刺进我的腹部,接着是胸口,脖子,无力反抗的我只能任由妳将我的血溅向四处,边嘶吼:
「妳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妳为什么不、能、爱、我──?」
我勐然惊醒,冷汗涔涔的。我望向四周,已经过了两点,房间裡很暗,窗帘边缘隐约有一条金色的缝隙刺入。妳在床头柜上留了张纸条给我,上面写了些「午餐在冰箱裡,等等我自己去微波;猫猫已经喂了,等下如果要出去记得多买点猫食;衣服已经拿去晾了,乾了要记得收」之类的话。
字体圆圆胖胖的,很稚气可爱。我将纸条对折再对折,折成一架纸飞机扔进回收桶裡,看着它坠落,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这将是很好的一天。
(下)
我爱上了一个人,无可救药。她叫作艾斯蒂拉,是拉丁文,译作星星。
她是个所谓的Play girl,玩弄感情也玩弄这个世界,栽在她裙下的男人很多很多,却从未看过她真正和谁定下来过。她有张轮廓很深的脸孔,长睫毛、双眼皮和微微下垂的眼睛,左眼角旁有颗泪痣,很是抚媚妖豔。
正如她平时想要给人的映像,美豔而多刺的夜女王,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有些鄙视她。直到那个晚上,我依然记得是五月的某个星期六晚上,也许该说是礼拜天清晨了,不管怎样,那时我正好出门去找不见的猫猫,要知道,我的猫猫是很恋家的,它会突然失踪真的很不寻常。
就在那裡,我看到了她,和我的猫猫一同蹲坐在街灯旁的牆边,身上髒兮兮的,像极了两隻流浪猫。艾斯蒂拉在哭,浓妆的脸上被冲下两条黑色的痕迹,她哭的好伤心好伤心,好像整个人就要支离破碎了一样,猫猫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一双蓝灰色的眼睛半眯着,像是在沉思。
「妳还好吗?」我伸出手想要扶起她,没想到她倏地开始呕吐,带着酒精气息的呕吐物四处飞溅,有些还飞到了我身上,惊吓过度的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喵。」猫猫一脸嫌恶的在好几公尺外看着我们,然后转身就走,朝着我家的方向。
对,我家。
我想扶起艾斯蒂拉,却发现自己完全力不从心,整整比艾斯蒂拉矮了二十公分的我只能半拖半拉的将她带回我家,还好那天她穿着长马靴才免于小腿被柏油路割花的命运。我先是将她拖进浴室,然后取来一杯热茶,很浓的那种,光是闻到味道就让我噁心。
「嘿,」我摇摇她,让半昏半醒的她靠在牆上自己拿好杯子,「乖,艾斯蒂拉,喝点茶妳会舒服一点。」她听我的话喝了一大口,却马上被烫的整口吐到我身上,她被烫得酒醒了,一脸错愕问我,「妳是谁?这是哪裡?」
「嗨,我是茱儿,这裡是我家。」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尴尬加上尴尬的见面礼(呕吐物)跟友好的对话(「啊啊啊妳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裡?」、「拜託妳冷静点!」、「救命啊──!」、「……」)
※
在那个晚上之后我们虽然没有马上变得熟捻,却也亲近不少。她像是把我当成万用垃圾桶一样把自己的恐惧愤怒唉叹都往我这裡倒,她说她其实喜欢男人的身体更胜于他们的心灵,她说她很怕寂寞,她说她没有爱过人,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越是知道她的事情我就越被拽向一个名为艾斯蒂拉的漩涡,她并不是她外表那样的肤浅,她懂得很多,她会弹得一手好钢琴,她喜欢看Discovery跟动物星球,她喜欢猫咪更胜于狗,她其实很静,她很脆弱──她需要我。
这才是最重要的,她需要我。
我想我是寂寞太久了,在我的父母以个行不和为藉口而到不同的国家另建家庭的同时,我想我的灵魂被掏空了很大一块,不善交际的我也无多少朋友,就只馀下那下那佔了整面牆的书而已。当寂寞如慢火般将我烘烤得乾燥而易碎时我遇见了艾斯蒂拉,儘管她的热度实在过低,空有光的她也让我致命的焚烧。
被佔有慾,被爱情,被依赖,被更多的寂寞,被情慾。
我想这就是爱情吧,难道不是吗?
※
「让我爱妳好不好?」那天傍晚我对艾斯蒂拉说,放课后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教室很空很安静,夕阳红得像血一般。我感觉到我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连双脚也微微颤抖着,她的表情很澹,是我们相处时的一贯平和表情,或许她会拒绝我,或许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这样的认知蓦地在我脑海中轰炸开来,让我惊恐的不知所措。
「好。」她说,直勾勾的望进我的眼,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只觉得全身披满了红光的她好美,一双深黑的眼在逆光中有如无底洞一般牵引着我,我不由自主的走向前,双手环上她的腰,因身高差而必须仰望她的我像是被什么极度圣洁的力量冲击到一般,在这个时刻,我甚至以为我得到了救赎。
「我爱妳。」我喃喃的说,将脸埋进艾斯蒂拉的胸口,她身上有Channel No.5的呛人味道,虽是很老气的香水在她身上却有种令人回到过去的错觉,她让我想到从前那些冶豔神女,美丽而妖娆的身段,是性感得那么悽呛。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将手放到我的肩上,那样的重量令我感到就要发狂。
※
我让她搬进了我的房子,她几乎没有考虑就说好,温顺的,只忠于我一人。我将衣橱清空了一半来放置她的衣物,随着她的收藏品不断增加,渐渐的我让得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我另外添购了一个组装式的衣柜,可怜兮兮地被置于艾斯蒂拉众多衣服旁。
她还是常常去各个派对,回来的时间从半夜到凌晨甚至隔天中午都有可能,而我的职责就只是替她留盏灯和泡杯醒酒浓茶了,我常常在客厅裡和猫猫边看电视边等她回来,有时等得累了便稍微小睡片刻,但直到我腰痠背痛的醒来时艾斯蒂拉却依然不见人影。
我只能抱着猫猫怔怔掉眼泪。
有时她回来时身上会有些暧昧的吻痕,从脖子到腿间都有,她曾说过她爱男人的身体,我很怕,很怕很怕她会不只爱上一个男人的肉体连他的心灵也爱上了,那时她会离开我吧,一定会的,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想像着和艾斯蒂拉在床上缠绵的样子,我的乳房和她的乳房,她的硕大我的只有轻微的隆起;她的女阴和我的,她的饱满成熟,我的如孩童般粉嫩而无毛;我的手脚纤细,全身除了软绵绵还是软绵绵,没有肌肉没有硬挺的阳具,没有艾斯蒂拉需要的。
这样的想法几乎就要将我逼疯,而在那天凌晨,艾斯蒂拉醉醺醺的回到家,她歪歪倒倒的倒卧在床上,连衣服也没脱就睡着了。窗帘是开着的,正值新月最清亮的时候,大片大片银白色的月光流泻进我们的房间。
妖异的月华中我开始褪去我身上的衣物,直到我裸裎的面向她,我将她翻过身,开始替她脱去她身上的迷你裙,她顺服而柔软得像具尸体,身上穿着极具诱惑的黑色蕾丝马甲和花纹繁複的吊带袜,她没有穿内裤,浓密的阴毛上还可见水滴在月光下闪着过于刺眼的光芒。
「艾斯蒂拉,醒醒,」我跨坐到她身上,拨开了她的胸罩然后将她暗红色的乳头含进嘴裡轻轻啃咬,「艾斯蒂拉,」我持续唤着她的名,同时吻上了她丰厚的嘴唇,上头还蒙着一层唇蜜,我伸手大力抹去。
「……茱儿?妳在做什么?」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盲目伸手想推开我。
我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面向我,「艾斯蒂拉,我要跟妳做爱。」我抚向她的耻丘,持续摸索着往下到她那依然朝湿的所在,我的舌在她伸上作画,如蛇般蜿蜒过她身躯的每个起伏,「嗯、茱儿……不要这样……」她的声音带着撒娇似的鼻音,左右摇摆着想把我从她身上抖开。
我掰开她的双腿,小心翼翼的拨开档住我视线的毛髮,那是极美丽的所在,因充血显得饱满而鲜红欲滴,如盛放的荼靡般。「我爱妳,艾斯蒂拉。」我几近虔诚的说,然后低下头吻上那朵花。
微涩的,带着性交过后的气息……带着其他男人的味道,我莫名的被愤怒蒙蔽,然后在我发现前我已咬上了她雪白的大腿。
她惨呼一声后将自己缩成一团,披头散髮的她如同女鬼一般,眼神清醒而疯狂,「够了,珠儿,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人,以后也永远不会。」说完她像是力气用尽般倒下,很快就睡熟了。
我颓丧的跪坐在一旁,很久以后才晓得替她把换上睡衣,她的睡颜我是第一次看到,安详却带着老态的,她很累了吧,我知道,在她美好的外壳底下她已千疮百孔,不管是谁,男人或女人,都补不好。
我总有一天会失去她的吧?
我感觉到眼泪自我眼角滑下,我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额角,重重的,温柔的,缠绵的,「喵。」猫猫闪着它那双蓝灰眼睛挨近了我,我抱起它痛哭失声。
天濛濛亮时我起身做好了早餐和艾斯蒂拉的午餐,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也顺便喂了猫猫和清理猫砂,然后我看见昨日被我扔到地上的衣物,我将它们一一拾起,洗好后晾起。我替艾斯蒂拉把窗帘拉上,而后写了张纸条放在床头柜上。
我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好累好累。
我走至阳台,让全身都沐浴在光下,感觉暖洋洋的,很幸福很平静的感觉,我爬上阳台的围牆,脚底踩着因日照而灼热的磁砖片,我像是太阳很近很近,近到我在高温下开始燃烧,我向前一跳飞向天空,在火焰中我的灵魂化为灰烬尽散于风中,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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